【那個男人】瞳恩‧諾拉〈長大〉

  因為無法生活下去,母親便把你賤賣掉了,讓你成了奴隸。
  勾起一抹自嘲似的笑容,略為有點悲傷。
  或許有少許的心寒、少許的無助、少許的悲痛,但最多的終究是那──可笑吧。
  收起笑容,決心將自己收入一道高牆下,因為唯有這樣你才不會受傷,你是這麼認為的。
  你後來的運氣還不錯,進了皇宮,成了公主的侍從。但你並沒有應該忘記這世間的殘酷。
  但你遇見了那個人。
  那個人很嚴肅,卻總是很細心的照顧你。
  那個人很溫柔,總是對你露出溫和微笑。
  那個人很風流,卻總是對你說他喜歡你。
  那個人很迷糊,是你最放心不下的男人。




  對不起。
  隱隱約約可以從對方那張憔悴面容中的唇形讀出對方想說的話,只可惜一切都太遲。因為如果感到愧疚,那麼當初就不該這麼做。所以道歉的話語太過虛偽了,只是更令人看清人心的真面目。
  瞳恩輕輕扯動了嘴角,帶上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或許這其中終究夾帶著悲哀的意味吧。
  但已經無所謂了,這一切已經與她無關了,因為她被那個曾經被自己稱為母親的人賣了,所以已經所謂了。
  瞳恩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因為以後大概再也沒有機會看到她了吧。
  只是張面容已變的太過模糊不清了。



  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但那樣微弱的光線依舊把瞳恩從淺眠中喚醒了,就像往常一樣。
  不、這個早晨似乎又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因為她夢到了那個女人,那個自己曾稱為母親的女人,以及初次懂得這世界是多麼殘酷的。
  最後一次夢到那女人,是十三年前,妳被賣到奴隸所後所待的最後一夜。
  那年她七歲,以一個奴隸的身分被賣了。
  被賣到的奴隸所的日子是種比地獄還要令人不願憶起的生活,夜夜的淫穢侵犯、輕蔑的汙辱毆罵。活著簡直是種夢魘,生不如死,但卻無法以死亡解脫,因為她的身分不允許。
  這樣的噩夢糾纏著瞳恩,直到那個銳利到冰冷卻不失其高雅的女士黎多‧雅克凡妮雅把她帶走,帶到另一個名為皇宮的籠子。
  當初選擇走或許是對的亦或著錯的,因為來到皇宮瞳恩依舊無法擁抱自由,她終究只是個傭人。
  可是,這樣的生活瞳恩也活過來了整整十三年,十三年她認識了許多溫柔的人。但她無法忘記的,這個世界是多麼殘酷的,即使自己不曾恨過那個女人。


  陷入回憶過久,瞳恩才注意到現在的時間已經五點三十五分了,她必須開始做準備工作不然會來不及的,因為她的身分是傭人,同時也是公主殿下的貼身仕女。
  匆匆的整理一翻後,瞳恩要自己忘掉剛剛的那個夢。或許很難忘掉吧,自己的母親將自己賣掉的那種痛。

  對於這種無解的問題,瞳恩不在繼續做無謂的思考,提步、快速跑到公主的房間所在的皇宮樓層。來到了公主的房門前後,瞳恩先是禮貌性的敲了敲門,隨後走了進去。
  見床上的少女似乎還沉浸在夢鄉哩,瞳恩輕步踩踏過那柔色的地毯,打開珍珠白的窗簾,讓清晨的陽光直射房間,讓這間房間充滿了溫度。接著走到了床邊,清了清嗓子開口:「公主,已經到您起床了時間了。」

  絲綢被下的金髮小幅度的動了動,但頭髮的主人似乎絲毫沒有起床的意思,所以瞳恩又叫了第二次。
  這次對方比較有反應了,用帶著不滿語氣的口吻喃呢著,「瞳恩妳這個騙子......現在頂多六點,不要吵我睡覺。」語畢,她扯了扯棉子、僑了個舒適的位子繼續睡。
  瞳恩無奈的嘆息著,裏頭卻也夾帶著微量的寵溺,因為眼下這棉被下擁有一頭金髮的人是伊恩斯王國的六皇女──席妮雅‧伊恩斯。
  當初她會服侍她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們倆年紀相仿,而公主想找了伴,所以才會被公主指名要留在身邊。

  可是席妮雅‧伊恩斯這個人從以前開始就是那樣,總是笑得很開朗卻也不失其高雅的公主,總是對她帶有一份友誼。
  或許是這樣的原因吧,所以瞳恩才會這樣有點寵溺公主,但是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分。所以只要瞳恩不說公主不說,這樣不具名的友誼才能悄悄的存在著。

  瞳恩還看了一下四處的環境,決定先打掃一下環境。
  這麼一掃便掃了三十分鐘左右。

  當瞳恩完成後妳看了看時間,六點半,就可以叫公主起床的時間了。所以瞳恩再次上床那兒叫公主,而這次公主依舊不大願起來,但比起上次徹底的繼續睡,她這次是爬起身哀怨地看著瞳恩
  「瞳恩一定要這麼早嗎,妳都不知道睡眠對女人來講有多重要嗎。」一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的眸子此時用充滿著滿滿的不願以及不滿,不過抱怨該抱怨,席妮雅還是拿起一旁的服裝準備更衣。
  但席妮雅看了瞳恩兩眼,而那雙眼睛又再次充滿的不滿,「我說瞳恩別愣在那裡,快來幫我更衣還有梳頭,順便說說今天的行程。」
  席妮雅是故意的,因為瞳恩每天都在做這事,怎麼可能會愣住而忘了該做什麼,只能說席妮雅公主是故意再瞳恩行動前這麼說的,只為了報害她早起的仇。
  然而這種小孩子氣的舉動,瞳恩笑著搖搖頭。
  「好好,馬上來。」語畢,瞳恩走上前幫她更衣梳頭,「公主今天的行程是,首先,先上符先生的課,然後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完了後與弟弟出遊,大概就是這樣。」說話的同時瞳恩細心的打理著席妮雅那頭天生柔順不須多整理的金髮。
  而這時程也不是瞳恩隨口瞎扯的,都是由皇宮上級侍從的執行長那裡得知了,因為瞳恩她是公主殿下她專屬的貼身僕人,所以這些她也有知道得必要。
  「喔、是喔,原來今天有符的課也還要陪皇弟出門,也真忙。」聽完瞳恩講得,席妮雅淡淡地說著。

  不過瞳恩有注意到,當席妮雅她說到符先生時,臉上浮現了淺淺的幸福。
  或許公主喜歡符先生吧,這是瞳恩的猜測,但她只是個僕人而已,所以這樣的猜測只能藏在心中不能說出口。
  瞳恩幫席妮雅梳洗了三十分鐘左右,總算是完成了。


  「好啦、這樣就好了,趕快去拿早點吧,我好餓。」席妮雅揮了揮手,如此說。
  平常是必須上側殿用餐的,但席妮雅她今天比較懶,所以決定在房內用餐。身為僕人的瞳恩也只是連聲達是,「是,我馬上去。」說話的同時瞳恩便將桌上的東西順手整理了下。

  瞳恩走出這裡前往御膳廚,不過事情就是這麼巧。
  在瞳恩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亞洛‧森席爾,席妮雅殿下的未婚夫,同時也是森席爾王國的三王子。

  看到瞳恩的存在,對方停下腳步,習慣性的露出溫和的笑容,「妳好。」他對所有人都是如此溫和有禮,更別說瞳恩是公主墊下的貼身侍從,他當然更是認識她的。
  「您好。」礙於手上正拿著餐點,瞳恩只能朝他點點頭。
  「請問諾拉小姐妳知道席妮雅在哪裡嗎。」微微一笑,眼裡滿滿的溫光。
  這個人如春日的陽光一樣溫和,讓人無法討厭。而且他只傾心於公主一個人,所以更是讓他的好人指數往上升了不知多少。
  「公主準備在房裡用膳,我正要將餐點送去房裡,請問王子要跟我一起去嗎?」瞳恩抬高了手中的餐盤,示意這正是要送去給公主的。
  聽聞瞳恩說的,亞洛輕輕微頭,帶著一貫的笑容說道:「不、如果席妮雅還沒用餐的話,那我就不去打擾了,因為有外人在時,席妮雅總是會刻意假裝自己。」
  他是在笑,一如往常的笑著,只是那笑容多了絲哀傷以及淒涼。因為他們雖說是未婚夫妻,但是席妮雅對他態度及感情僅僅只是禮貌而已,即使亞洛喜歡她也一樣。而亞洛是真心喜歡席妮雅,所以對於他心上人對他的想法,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卻仍然想去喜歡她。
  很笨、很傻,但讓人無法去取笑他,因為那份感情是如此真誠的。
  但他現在的笑容
瞳恩並不喜歡,因為這個人適合的笑容,卻不是這樣哀傷的笑容。

  「那麼,諾拉小姐再見了。」亞洛欠身微微一笑,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分是否適合這樣的舉動。
  接著他側過身,準備離開。

  或許可以開口說些什麼,因為說了或許有些事情就會改變了。瞳恩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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